《那遥远的海》
作者:曼德尔娃
不记得我曾在那条小路上走了多久。当夕阳完全被西边那片土地吞没时,我来到一个海子边。那海子位于巴彦淖尔西北部的沙漠地区,当地知青称它为南海子。
南海子是一个湖泊。在我的面前,它好大,大得无法让我想象对岸是怎样一个情景。可它的确太小了,小得连地图上也找不到它的身影。
湖面潮湿的风轻柔而又饱满,赤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,心中有一种快活、充实的感觉。黄昏时,天边的云由粉红色变成银灰色,湖面上,只有那只捕鱼的大木船最清晰、最实在,微风中,吱嘎吱嘎的橹声摇来荡去…..
湖上有一个郁郁葱葱的小岛。有一天,那只大木船就把我带到岛上。我意外的发现了草丛中坐落着许多鸟巢,几乎每个巢里都有许多鸟蛋,这一发现令人兴奋。我捡拾着鸟蛋,无所顾忌的捡拾着,当我捧着装满草帽的鸟蛋兴致勃勃地返回木船时,成群成群的水鸟呼啸而来,在我的头顶盘旋,愤怒的哀鸣,似乎要把我吞噬。啊呦,人类的某种收获,可能会导致其他生命的灭亡。可那时,我根本不去想这是好事或是坏事。
无风的日子里,湖面+分平和、温顺。遇到风雨,它虽然暴躁、跳跃,但也不失往日的沉着与从容。
不管怎样,我还是为生活在那里的知青们感到欣慰,有这样丰富多彩的海子陪伴着他们,他们不会寂寞,不会忧伤。
几十年过去了,南海子没有从我的记忆中消失过。至今我仍然在寻找机会,有朝一日,能故地重游。不知那时的它将会是什么样子。它的四周还是那样广袤、无依无靠吗?那岛上的水鸟腾空飞跃的情景还是那样壮观吗?那只大木船还是自由自在的早出晚归,从湖中载回收获、载回喜悦.…
那的确是一种永恒的、富有生命力的美……
前不久听一位熟人讲,那里早已修筑了公路,而且直通南海子。遗憾的是,南海子几乎已近千涸,水鸟的影子也寥寥无几……..我心中不免一阵悲凉与苦涩。
有位诗人说,海洋固然浩瀚无比,可没有千条江河、万倾湖泊的汇集,大海也会黯然失色。
那遥远的海不能就这样悄然落了吧!我暗自祈祷。无论现实是多么残酷,希望总是固执的。不是吗?路,是人修筑的,造福于人类的希望,还在于人类本身。